二战有哪些可怕的事情?

如题所述

战后的世界迎来了生育的狂潮――身在德国的美国人中曾流行过这样一句话,“欧战胜利日(V-E)先来,性病(V-D)紧随其后”,从胜利日直到1945年底,西线美军中性病发病率激增了235%,造成的结果是,每年每千名士兵中有250人罹患性病。在日本关西有13000名混血儿降生,巴黎1945年因性病住院的女性人数要比1939年高出五倍,1946年荷兰的合法新生儿数量达到了该国有史以来的最高峰,这还没有算上数千名私生子。甚至就连九死一生瘦骨嶙峋的犹太幸存者都在抓紧生孩子――年龄在18?45岁的犹太妇女中有三分之一在收容所里生了孩子。当历经艰险的人们终于回家之后,他们开启了世界范围内的婴儿潮,仅仅美国在几年内就有七千万婴儿出生。在大多数劫后余生者终于回家的同时,许多人不得不被迫离开自己的故乡。四百万东欧日耳曼人被驱逐出自己的家乡、毒打、强奸甚至杀害,无论他们是否支持纳粹。主导者自然是杀红了眼的苏联人(“士兵,你现在到德国了,狠狠报复那群希特勒的狗崽子们!”)。苏联人在中东欧地区的暴行情有可原,人们通常都只记住了苏军的糟糕军纪和“人海”而忘记了苏联巨大的牺牲和连年苦战,苏联红军在莫斯科死了六十万人,在斯大林格勒死了八十万人,甚至在柏林都死伤了三十万人,但并没有好莱坞来为他们树碑立传――横渡第聂伯河的伤亡人数是诺曼底登陆的一百倍,知名度恐怕要比诺曼底小一千倍。

然而最热衷于迫害“德国鬼子”的人却不是有着切肤之痛的苏联军人,反而是些通常在战时没什么英勇之举的人士:许多德国平民被捷克人塞进足球场用机枪扫射,更多的人被波兰人送进了奥斯威辛――对,就是那个著名的死亡营,“没有德国人能够从那儿活着出来”,一位亲历者说,在集中营中一位18岁的波兰民兵下令处死了6000人。迁徙中幸存下来的东欧日耳曼人一般都认为,他们宁愿被苏军“护送”(往往伴随着强暴和劫掠),也不愿意陷入一群波兰或捷克人中。比东欧日耳曼人更加悲惨的是犹太人,他们好不容易返回家乡,却发现自己的一切财产都已经被掠夺殆尽,并且还时刻遭受死亡威胁。1945年夏至1946年,有1000多名犹太人在波兰遇害――就好像纳粹在那里杀害的三百万还不够似的,当时一份波兰周刊《复兴报》在1945年9月说:“我们知道,在这个国家,一个全新的社会阶层――新生的波兰资产阶级――业已形成,不夸张地说,其往往占据了被害犹太人的位置。而且大概因为手上能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个阶层的仇犹情绪比以往更为强烈。”无论如何,在世纪初时还占波兰总人口十分之一的犹太人多半都已永远消失在了世上,此后这个国家的历史中再也听不到意第绪语的声音了。就算在西欧,劫后余生的犹太人也没能要回他们被夺走的房子,他们沉痛地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期待任何旧日的邻居能够理解自己的痛苦,而且经过了若干年德国占领军大棒式的宣传后,反犹主义事实上不降反增了,一位荷兰读者曾经向报纸寄去过这样的信件――“毫无疑问,犹太人正是由于遭受德国迫害,博得了荷兰人民的巨大同情。

现在犹太人有必要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他们应该时时刻刻牢记感恩的义务?他们真的不是唯一吃过苦的人。”事实上,整个欧洲直到60年代才真正意识到犹太人曾经经历了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从奥斯威辛这样的地方幸存的德国、荷兰或波兰的犹太人,怎么可能回归过去的生活呢?已经不可能了,他们转向了犹太复国主义,“今天,我们是巴勒斯坦的决定性力量?我们有自己的商店,自己的工厂,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步枪?德国人休想在犹太教堂里屠杀我们,因为每个犹太男孩和女孩都能射杀任何德国兵。”他们的领袖如是说,于是他们带着仅存的希望去了巴勒斯坦,在那里他们将会造出自己的步枪,那些步枪注定了会射杀许多人。在伟大的战争背景之下,同犹太人一样被遗忘的还有很多人――印尼和马来亚的华人、混血儿和日本平民被当地人成百上千的屠杀,尸体吊在竹竿上或塞满了水井;在疆场为“自由和永恒的法国”抛头颅洒热血的阿尔及利亚人想要得到更多的自治权,却被法国主子轰炸了几个礼拜,据说死者高达三万人;同样的惨剧还发生在越南,以为自己将获独立的本地人遭到了法国军警的逮捕和酷刑,于是数以万计的越南人来到了河内,倾听胡志明发表的独立宣言。

还有些人的“被忽视”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幸运。石井四郎是一名军医,全日本帝国最早号召开打细菌战的人,他一手在哈尔滨创办了731部队以及活体实验基地,管来自中国、俄国和美国的试验品叫“猴子”或“圆木”,将大量装满老鼠和跳骚的炸弹投入中国城市。他成功地在苏联红军到来前逃离并且毁掉了所有的设施,并且在受到美国人审讯的时候说服他们,在华取得的人体试验数据“对美军有巨大价值”,因为美军相信苏联在这方面走到了他们前面。本间被指控为臭名昭著的“巴丹死亡行军”负责而枪决,尽管事实上下达命令的根本不是他。而另一些没有如此触怒麦司令的人,比如使用过化学武器,执行过三光政策的冈村宁次,就可以再活二十年,于病床上安度晚年,更不要说无数带着南京和马尼拉居民血债安然回国继续生活的中下级军官了。

(事实上,真正下达了巴丹死亡行军命令的军官反而顺利逃脱了审判,就是@吴天微答案中提到的那位对于全世界来说这场战争都是一场梦魇,然而梦魇的持续时间各不相同。美国仅仅进行了三年多的海外作战,苏联和德国付出的则是大半个国家付之一炬的代价。法国因为过早退出战争而受损甚微,而隔壁的荷兰却在战争的最后一年经历了史无前例的大饥荒。意大利南部早就得到了解放,北部却同盟军与游击队作战到战争结束。而对于中国和日本来说,“战争时期”已经持续了快十年,很多孩子生下来甚至都没见过什么是“和平”,就连他们的平均身高比起上一个和平中成长的世代都降低了六厘米(日本对十二岁城市儿童的调查)。当然,这一切无论如何总算是在同一时间结束了――但战争真的结束了吗?对于有些被遗忘的人来说未必如此。数十万德国和日本军人滞留在西伯利亚和东南亚的集中营做着苦力(往往是在拆除自己军队建造的工事设施),有些直到十年后才回到祖国,他们发现自己在曾经视自己为英雄的民众眼中早已变成了无能的战败者和邪恶的屠夫,曾经坚信的事物早已破灭,妻子说不定嫁给了当年的好友,满身伤痕的自己在破败的经济形势下竟然找不到糊口的工作,曾经许诺给老兵的退伍金更是不见踪影。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容身于世界上了。

这样的情况下,许多老兵自杀、沦为瘾君子和犯罪者、留下难以治愈的后遗症或者穿着仅有的一身破军装沿街乞讨,似乎都是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司空见惯的话)的事情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曾经如此深刻地影响世界局势,以至于其中每个细思恐极的小细节都对日后的世界有着很大的意义。对于1945年终于迎来胜利的人们来说,他们看到了数十年的苦难之后初现的新世界的曙光,然而这其中仍然不可避免地有着许多被忽视的黑暗,正如历史上的所有其他时期一样,这点是七十年过后的我们,也应当铭记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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